周景成跟周景文挥别了母妃,如愿以偿地坐上了远赴西北的马车。两个小孩儿第一回 出远门,精力无限,便是看路上的一草一木都觉得稀罕。
周景成并未写信告知他五弟他要去凉州,他决定给五弟一个惊喜。他们俩好几个月都没见面,这回总算是能团聚了,不知五弟长高了没有,是不是还跟从前一般矮,他可是长高了不少呢,都比三哥要高了!
他还把那把重剑给带上了,五弟看到了应该会很崇拜他吧。
两个小皇子满怀期待之际,凉州的博物馆也总算是修建好了。博物馆总体分为两个馆,一个用以展示这回修建水库挖出来的古董,另一个馆则是凉州的民俗馆,专门介绍凉州的民俗及特产。
傅朝瑜请安老等人帮忙,共同整理了入馆须知以及诸多藏品介绍,甚至还训练出了一批专门讲解的讲解员。原本不日便能开馆,但是得知朝中有些史官们要来凉州后,傅朝瑜决定将开馆的日期往后延一延。
既不急着开馆,其他的事情便可以安排安排了。博物馆外的那条水泥道边已经开始建木棚,由天宝县衙建造,日后租赁给城中商贩,让他们在此地做生意。眼下这条路瞧着还没有人,但等博物馆开张,早晚都有访客的。
因有博物馆这个噱头,商户小贩都很愿意买账,这些木棚甚至有些供不应求,县衙不得不又多建了十来个。
两个水库由安老题字,已立了碑取了名,安老甚至还贴心地写了序文。
安老并非一直都如此好说话,相反,他待外人甚至还有几分孤傲。如今肯动笔墨,一则是傅朝瑜对他礼遇有加,二则也是连日相处之下,让他对凉州一带生了几分别样的情感。
好比两个水库立碑之后,竟有不少农户捧来自家的瓜果送给安老,用以回报。
没有人让他们这么做,他们如此,无非是为了感激他给水库写序题名。这两座水库对凉州百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凉州有多穷是有目共睹的,但穷而有志,这儿发百姓面貌比别地儿不同,好比他最常去的天宝县,无论是上面的县令还是走卒贩夫都在努力生活,并且有些一股强烈到令人震撼的归属感,他们仿佛天生以凉州为傲,愿意相信凉州会越变越好。安老原以为他们是天性乐观,了解之后方知,带来这一切变化的是傅朝瑜。
去年冬日一场雪灾已经耗费了凉州全部的底气,是傅朝瑜让凉州起死回生的。安老越是了解,越是惊奇凉州日后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这比他在外游览名胜大川更牵动心弦。
可他又不甘心长久地停在一出,外头还有那么多风景未曾见过,若是留在凉州,安老自己也觉得怪可惜的。
为这序文一事,傅朝瑜推掉政务,亲自跑去感谢了安老。他还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凉州小学不是要开建了么,傅朝瑜惦记上了安老,想让人家留在凉州做山长。
这件事听着匪夷所思,但是傅朝瑜还是决定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到达(二更)
傅朝瑜对这位名扬四海的老者一直敬重有加, 见他精神正好,甚至还请他去了一趟福田院。
昨儿朝廷派了几个匠人前来,说是来福田院教众人手艺的, 这批人都是皇贵妃在民间寻得, 经培训后又派去各地的福田院,帮助福田院的孩子跟孤寡老人学习简单的手艺活。
救助这种事情纵然朝廷有心,可是落到各地的地方官府却未必能尽力。若是福田院都人能够有一技之长, 往后也不至于连温饱都做不到。好比京城的福田院, 如今都已经不用朝廷拨款,他们自己都能维持生计了。
省下来的钱,便可以去接济其余地方。
傅朝瑜将这些匠人们带去福田院之后, 见小外甥对那些手工活也感兴趣,便让福安领着他在那儿玩了半天。
小家伙跟叶娘子家的月儿关系不错,月儿比他大一岁, 比他高, 比他认识的人多, 如今时常领着他玩儿,福田院的小孩儿们因为月儿也对他格外热情。
他与安老围观良久,见安老透过窗户看着里头的孩子们学手工活时微微出神, 便觉得先前的打算还是有希望的, 于是趁着回程之际忽然又提及新建小学一事。
安老记得, 京城的永平小学似乎也是这位傅知州一力促成的。他也算不忘初心, 走到哪儿便将学校建到哪儿。
傅朝瑜见他不说话,于是追问:“安老可是觉得凉州穷困至此,便是兴文教也是徒劳?”
“岂会?子曰:道之以政, 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 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教化与政令、律法一样重要,为政者不仅需善政,还得要善教。”
安老自己就是教书育人的,门下生员无数,桃李满天下,怎会不知文教的重要性?只是安老又瞅了一眼傅朝瑜,心中暗暗思量。这些日子凉州上上下下的官员对他们多有礼遇,起初他还好奇为什么,等看到诗集之后以为傅朝瑜是想借着他们给凉州扬名,可今日再一细想,只怕傅朝瑜所图远不止这些。
傅朝瑜闻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