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在关心那个杂血。周娜本想随便说两句敷衍过去，一看提出质疑的人，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

她可是听说过的。在她之前离校的那位老师，就是因为一件小事惹了杜嘉麟生气，被杜母一个电话打到校长那里，才导致的离职。

这样的孩子，她可不敢惹。

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贾贵志面前，蹲下身耐心地教育他：“好孩子是不可以骂人的，知道吗？”

“我没有骂人啊。”面对老师，贾贵志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低下头，弱弱地辩解，“我只是说她是个贱种。”

“你都说贱种了，你还没有骂人？”云飘飘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看你就是不想道歉！”

“我哪里知道，我妈一直都是这么说的！”贾贵志不服气地怼回去，“什么道歉？给这个杂血？我才不要！”

“你！”云飘飘都快被他气哭了。她指着贾贵志，泪汪汪地看着周娜，“老师你看他！”

“你骂了新同学，就是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应该怎么办？”周娜摸摸贾贵志的头，温柔地问他。

贾贵志低下头。

“可是，她是个杂血耶……”

“杂血怎么了？杂血你就能随便骂人吗？杂血你就能做错了事不道歉吗？”云飘飘大声说出本该周娜说的话，“贾贵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看不起你！”

贾贵志眨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云飘飘。他既觉得自己没错，又觉得云飘飘说的很有道理。他小小的脑袋根本想不明白那么复杂的问题，只觉得自己现在很混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云飘飘身边走过一道人影，杜嘉麟终于是看不下去，走过来狠狠一脚踹到贾贵志的小腿上，“不道歉，就打到他道歉！”

云飘飘懵了。周娜也懵了。全班都懵了。唯二没懵的，一个是杜嘉麟的同桌艾子言，他看着这一出打戏，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另一个是韩素澜，她只是惊讶地抬了抬眼，便没了其它反应。

此时她心里正感叹着这里阶级制度的森严，思考着回去后该怎么回答韩家主母的讯问。

毕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为了她，她不被带去问话才怪呢。

杜嘉麟才不管他们懵没懵。他揪起贾贵志的衣领，拳头扬起，眼看着就要打下去，贾贵志终于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我道歉我道歉！”他抽抽搭搭地说，“我道歉还不行吗？”

杜嘉麟哼了一声，放开手，冷冷说道：“道歉吧。”

周娜吞了口唾沫。这时候她不管，回头贾贵志的父母找来，她不好交代。可是管了……要是杜嘉麟的爸妈又给学校打了电话，她不得麻溜的滚蛋？

她犹豫了一会儿，上前劝阻，“杜同学，打同学是不对的……”

杜嘉麟根本不理她。他又踢了贾贵志一脚，“还不道歉？”

孩子心中的世界观是脆弱的。一个拳头，一句话，都能让它崩塌。贾贵志终于怕了，抽抽搭搭地和韩素澜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韩素澜摇摇头，轻声说：“没关系。”

杜嘉麟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你真没事了吗。”

“没事的。”韩素澜望着他清澈的眼睛，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

她并不觉得杜嘉麟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有时候，对待恶人，就该用恶人的手段。

她只是对这个小男孩有了一点小小的好感：那句话真是说得没错，孩子里，既有天使，也有恶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