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阵呕吐,让她仿佛将自己的七魂六魄似乎都吐了出来。
许是因为同宋锦夕扮的那一出姐妹情深,将她给恶心到了吧。
“可是小姐……”秋韵还是有些担心自家小姐。
宋锦悦只能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秋韵只得扶着自家小姐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长廊下缓缓走了过去。
待坐下后,宋锦悦的脸上这才逐渐有了几分血色。
只是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又缓了多半会儿功夫,宋锦悦这才搭着秋韵的手,缓缓起身,攘秋云扶着字迹毁了名著选。
袁嬷嬷瞧见宋景悦脸色煞白着归来,忙看向秋韵,问道,“二小姐怎么了这是?”
秋韵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
袁嬷嬷皱了皱眉,上前同秋韵一道儿将宋锦悦给扶至床榻上,又为她掖紧了被角,这才拉着秋韵到了外间问话。
“秋韵,二小姐到底怎么了?”袁嬷嬷拉着秋韵的胳膊,问道。
秋韵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她真的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了,只能将去大小姐院儿里的是事情娓娓道来。
“后来,在花园撞上了小姐,那时小姐正蹲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
袁嬷嬷便没有再追问了,嘱咐秋韵道:“你在这里守着二小姐,我去煮些生姜汤来,待会儿二小姐醒了,正好趁热喝了,好祛祛寒气。”
“好的。”秋韵点头应了。
宋锦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袁嬷嬷忙去将热在炉灶上的生姜汤给端了来,秋韵扶着宋锦悦坐了起来。
宋锦悦看着二人小心翼翼的模样,颇有些好笑地说道:“哪里用的上这般小心翼翼,我现下没事了已经。”
“二小姐,到底天凉,你先喝了这姜汤来祛祛寒,不然夜里恐要发热。”袁嬷嬷劝道,还是亲自伺候着宋锦悦吃了姜汤。
一碗姜汤见了底,袁嬷嬷这才作罢。
宋锦悦又躺下歇了会。
等再起身的时候,袁嬷嬷已经将饭菜摆好了。
宋锦悦披了一件大氅,起身走到了桌旁,袁嬷嬷准备了热粥,配了些小菜,已经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宋锦悦吃饱喝足,看着袁嬷嬷亲自收拾了碗筷。
她随口问道:“嬷嬷,送去徐太医府中的纸钱,可备好了?”
袁嬷嬷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回道:“二小姐放心,已备好了的。”
她这才安下心来。
夜里,许是用过姜汤的缘故,宋锦悦倒是没有发热,身子虽疲惫发软,到底也一夜到了天明。
第二日一早,街上敲打吹着唢呐隔着长长的走廊过道,还是穿入了宋锦悦的耳中。
心下便有些烦闷,她开着窗户坐在窗柩下呼吸外头寒冷的新鲜空气。
任由着唢呐锣鼓一声一声传来。
听着唢呐的声音渐渐退却,想来徐太医的棺椁已走过了国公府。
宋锦悦今日难得没有出门。
可她还是派秋韵出去打探徐府的消息。
听说徐太医的丧仪一切妥当,前去吊唁的高门大户倒是也有不少。
徐夫人准备三日后便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京城,等到了乡下,在那里请了法师给徐太医过头七。
外人虽有些议论,可到底圣上没有过问此事。
徐太医的死,带着重重迷雾,仿佛渐渐消散于京城的大街小巷,仿佛这世上从未曾有过徐太医这个人一般。
宋国公今日独自去徐府吊唁。
国公府上下,今日却是极为忙碌,婢女们面上各个喜气洋洋,瞧着仿佛要过年一般。
除了国公府大门上没有悬挂大红的灯笼,府内各处院落,长廊下,皆是挂起了高高的大红灯笼,上头用金箔烫着大大的囍字,黑漆廊柱也被大红的绸缎给包裹上了厚厚一层。
婢女们的发髻上都簪起了一朵或嫣红。或浅紫、或正红的鲜花来。
就连国公府的祠堂,也被管事带着人给收拾了一番。
宋老夫人背过身子,暗骂了几句,也不曾多闹,等宋管事带着人从祠堂退了出去,宋老夫人依旧跪在蒲团上诵经。
仿佛虔诚的信徒一般,不染俗世,无欲无求。
宋锦悦看着那畏缩在明筑轩门口的婢女们,手上捧着大红的绸缎,以及大红的灯笼,不敢上前。
“秋韵,让她们进来布置吧。”宋锦悦不想为着此事去闹。
也犯不着。
父亲这是要给新入门的姨娘脸面,那便随他去。
秋韵带着自家小姐的吩咐,前去门口同众人说明了,众人自是一番感激。
拿着东西,迅速完成了明筑轩的布置,不敢多做停留,远远朝着宋锦悦的方向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那大红的绸缎和那大红的灯笼瞧着倒是颇有些刺眼。
宋锦悦索性关了门窗,坐在书案前写着字帖。
宋国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