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听着他放肆的笑声,不解他为何如此喜悦,满脸疑惑往身后两人看去,却瞧见谢时深冷漠的神色。
他先是愕然,突然记起此物乃谢时深相送,眼下自己转手送人似乎有些冒犯。
只见鹿厌抱着风笛转身,扬着天真的脸蛋卖笑问:“公子,可以吗?”
谢时深垂眸看着他的笑,心底的郁闷散去,面对他声若蚊蝇的询问,他干脆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冷声道:“随你。”
鹿厌开心一笑,之后迫不及待把风笛送给杨承希。
齐消隐幸灾乐祸靠近谢时深,低声夸道:“世子果真菩萨心肠。”
几人离开擂台朝着茶楼而去,但齐消隐在进门前忽地顿足,他的侍卫上前耳语后,齐消隐脸色一变。
众人察觉他并未跟上,转头看去,见他瞪了眼谢时深,那眼神,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块。
鹿厌捕捉到他凶狠的目光,奇怪道:“齐大哥怎么了?”
谢时深道:“可能觉得我们无趣,准备找借口离开了。”
齐消隐阔步行至鹿厌跟前,收起对谢时深的针对,整理好神情才对鹿厌说道:“小鹿,我有要事先走一步,若你下回想还想玩,便来国公府找我。”
鹿厌惊讶谢时深料事如神,闻言不敢多问,省得让齐消隐为难。
少顷,鹿厌只能表示惋惜,“好,离开我们也记得要玩得开心。”
齐消隐觉得这话古怪,却又没空深思,欲伸手揉他的脑袋,但碍于谢时深的存在,避免惹得此人不悦暗中耍手段,齐消隐只能轻拍鹿厌的肩头,对众人抱拳告辞。
他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对鹿厌的不舍。
谢时深见鹿厌定睛目送,抬手捂着嘴重重咳嗽两声,成功引起鹿厌的关心,让他和齐消隐不再对视。
鹿厌轻拍他后背帮忙顺气,担心问道:“公子可是累了?”
谢时深揉了揉眉心道:“无妨,你去送送你的齐大哥吧。”
鹿厌觉得有道理,于情于理自己是该替世子送人,便道:“那我去去就回。”
“咳咳咳!”谢时深咳得更厉害了,吓得鹿厌倏地折身回来,半步都不敢离开。
鹿厌在原地急得打转,对于他的发病感到措手不及,“公子,要不回去请太医吧”
谢时深顺手搭上他的肩膀,扶着他说:“没事,你去忙吧,不必管我死活。”
话虽如此,可双手却越搂越紧。
鹿厌一听这还得了,都要死要活了,还送什么人,只能赶紧寻座位把人安顿好。
角落里,杨承希和谢允漫被人遗忘,两人盯着谢时深的背影默契冷嗤一声。
恰好茶楼小二路过,热情问道:“客官喝点什么?”
杨承希和谢允漫不约而同道:“来一壶绿茶。”
绿茶小白花,永远不分家。
几人落座后,柳六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茶楼,悄无声息来到谢时深身边,附耳禀报齐消隐已抵达约见之地。
谢时深给鹿厌夹菜的动作一顿,颔首道:“备马车吧。”
其余人朝他看去,只见柳六领命退下。
杨承希给侍从递了个眼神,侍从退后几步,将路过之人挡开,为他们创造交谈的空间。
谢允漫压声问道:“大哥,出了何事?”
谢时深慢条斯理给她夹菜,“无碍,西玉楼一案后,锦衣卫例巡检查平日离京的马车,你们先用膳,我去看看情况,晚点在训练营见。”
他给鹿厌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鹿厌欲言又止,对视间明白无需自己前去,留在此地保护谢允漫等人。
他惦记谢时深的病体,叮嘱道:“公子务必小心身子。”
谢时深浅笑道:“好。”
待他离开后,杨承希伸长脖子说:“恐怕是火铳案又遇瓶颈了。”
鹿厌问道:“还没查清楚吗?”
杨承希摇头,撇了撇嘴,“锦衣卫忙得焦头烂额,西玉楼一案被人调虎离山耍了,多亏吴语发现火铳的痕迹。”
话落,鹿厌顿时走神,想到此事和谢时深有关,方才他又因锦衣卫离开。
思及此,鹿厌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谢允漫对火铳有所耳闻,低声问:“若被发现走私军械会如何?”
杨承希神情肃然,搁下夹菜的筷子,靠近些说:“据我所知,这批火铳的走私量堪比京都禁军所用量,一旦被发现,意味此人有谋权篡位之心,其心若昭,轻则杀头,重则连诛九族。”
谢允漫瞪大双眼,用力倒吸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一双筷子滑落在地,谢允漫和杨承希循声看去,发现鹿厌目瞪口呆盯着他们。
杨承希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脸蛋,“小鹿,筷子掉了。”
鹿厌大惊失色躲开,回神后慌张弯腰去捡筷子。
杀头。
诛九族。
他不禁想起西玉楼的任务,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