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众人登上丹墀,进入了中殿,见到了几十名军官。
我们排成几列,站在两排高大的立柱中间。军官们在我们周围随意走动,像看商品一样打量我们。我呆呆地盯着前面那个人的背,什么也没想。
一个男人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过了过来,说:“是你呀,还记得我吗?”
我看了他一眼,想了起来,是伏击战那天保护孙尚香的一个将领,被松铭打倒在地,没有死的那个人,好像叫甘宁吧,下巴上有一绺不伦不类的小胡子。
我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他的大拇指在我脸颊上摩挲着,一股隐隐的厌恶像小虫子一样爬上了身体,痒痒的不舒服,但我没有动。
在前方装饰有雕栏的台阶上面,宝座旁边,一个礼官开口说道:
“请主帅开始挑选。”
宝座旁边有两个军官一直站在台上,没有下来,其中一个看上去成熟稳重、但脸色有些蜡黄的中年领导说:
“我不用了……伯言来吧?”
“不才幸作先王婿,何需纳此女俘?”
另一个儒雅模样的年轻军官答道。
“那就接下去吧。”
“我要这个。”甘宁看着我,声音响亮地说。
“末将有事启奏。”
另一边有个军官抱拳对台上说道。
“讲。”那个脸色蜡黄的领导说。
“甘将军前日护卫不力,致使丢了公主,选位似应延后。”
有几个人附和着表示赞同。
“蒋兄,为何要这样呢?”甘宁看着那人说,“我碍着你了吗,你想要哪个?”
那人转身看过来,说:
“甘兄,我并非针对你,只是你确实未能履行职责,酿成了大祸,若是让你先选,如何彰显赏罚的公平?”
“你不会也想要这个吧?”甘宁指着我说。
“应该让合适的人先选。”对方脸色阴沉地说。
“公奕所言有理,”台上那个领导看着甘宁说,“兴霸,这次你排七品之后吧。”
“我愿出钱赎买。”甘宁说。
“你出多少钱?”
“五百两白银。”
众人皆惊。五百两应该能装满几大盘子,我只在汉中王论功行赏的时候见过。
“呵呵,甘兄怎么为一个女俘如此破费?”有人笑说。
“你别管,老子乐意。”
“我出六百!”姓蒋的那人说。
“七百!”
“老兄,你出七百银子买一个女俘,你想清楚了?”
“我很清楚,不用废话。”
“八百——”另有一个人说。
“九百!”
“一千!”又有人喊。
这些人互不相让,价格一路攀升至一千五,是甘宁叫的。现场终于沉默了下来,没有人再抬价。
那个脸色蜡黄的领导跟旁边儒生模样的军官耳语了一阵,随后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
“既然兴霸愿意出一千五银,那就给你吧。我立一条新规矩,从今以后不得为军俘竞价赎买,此风不可长。这次没有明说就算了,下不为例,尔等谨记。”
众将叩首称是。
“此外,这次遴选过后,未被宣召之女俘中无家室的,聘为伶优劳军,有家室的尽皆放归,以显示我军仁义厚生之德……”
接下来所有军官依次挑选,几个年轻的被选走了,剩下没有被看上的离开了宫殿。
黄门官带我们这些被选上的女俘返回正厅,往左一拐,来到户部署,在这里签字画押,办理完手续,由各将领接走了。
我跟着甘宁穿过甬道,又回到了五间殿,从偏殿的一扇侧门来到大后院,这里用勾连曲折的萧墙分隔成许多小院落,我们走进其中一个院子,门牌上挂着“甘”字。
“老爷——”一个皮肤粉白滑腻的女人走过来迎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您回来了。”
“嗯,这是我新买的暖床丫鬟,你们给她安顿在我的侧房。”甘宁指着我,颐指气使地说,“给我房里生上火。”
“是,老爷。”
那女人不易察觉地向我投来一个阴冷的眼神。
“把你自己收拾好,换上干净衣服,在床上等我。”甘宁看了我一眼,粗声说道。
“大人,我是有夫之妇……”我低着头说,“可否让我做点别的,我可以给您洗衣做饭……”
甘宁走过来,左手揪着我的头发,右手扇了我一巴掌,力道很大,我跌倒在地。他呵斥道:
“你现在是我的女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在我面前要叫自己‘奴婢’,懂吗?”
我捂着脸,木然地看着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快去,把床给我暖好!”
这时,一个奉御官来到门前,传甘宁进殿议事。甘宁领命。奉御官走后,他不耐烦地乱揉头发,瞥了我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