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你怎么这么会缝衣服啊,比我妈妈手艺还好。”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瞬的黯淡,小声道:“我妈只会说我太胖。”
“你一点也不胖。”
这是实话,叶箐只是长了张圆脸,其实在钟明看来她甚至偏瘦。关于前面那个问题,钟明想了想,回答道:
“小时候,修道院的修女会教我们自己缝衣服。”
“修道院?”叶箐愣住。
钟明解释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修道院里长大。”
叶箐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钟明居然是个孤儿。钟明人这么温柔贴心,举止优雅得体,看起来像是在家教很良好的家庭长大的孩子。
钟明看向她:“……你知道华国哪里修道院比较多吗?”
叶箐思考了一下,道:“华国的话……两广和港城是最早接触到海外传教士的地区。那里的话,修道院会比较多。但是其他的地方也有。”
她问:“你还记得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钟明垂下眼,抬手揉了揉额角,蹙起眉心,有些不确定地说:
“我好像……有闻到海风的味道。”
钟明回想着梦境中那萦绕在修道院中的,带着海水咸味和鱼虾腐烂腥味的气流。那似乎是个温暖的地方,到了夏天,阳光会很灿烂,修道院里空气闷热,连窗口吹进来的海风都显得清凉。
叶箐道:“那应该就是这两个地方了。”
两广,或者港城。钟明皱起眉,对这两个地名没有任何印象。
她好奇地问道:“钟明,你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吗?”
钟明放下摁在额角上的手,没说什么,而是摇了摇头,道:
“没事。”
·
玛丽夫人并没有对叶箐身上经过改造的女仆装发表什么评价。叶箐对此松了口气。因为她是女生,做不了太多重活,于是叶箐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与钟明一起待在大宅内,做一些文职的工作。
这天,档案室中。
陶两脚搭在书桌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他拿着手上的报纸翻过一页,在听到一声轻响后,他从报纸上抬起头,看向不小心将一本名册掉在地上的叶箐:
“喂,新来的,动作麻利点。”
他皱起眉头,看着叶箐蹲在地上慌慌张张收拾四散的纸张的样子,‘啧’了一声,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有些烦躁地低声抱怨:
“……怎么弄这种货色进来。”
接着,他便看到本来在书架前将书本归类的钟明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到叶箐面前,帮她一起捡地上的纸。
陶顿时不满地皱起了眉,‘唰’地一声合上报纸,提高声音道:
“喂,小钟,你别帮她。”
钟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垂下眼,将散落一地的纸张收好递给叶箐,在女生感激的泪汪汪的神情下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刚刚的书架前,对应着上面重新排序的编号,将书本归类放进去。
见钟明完全忽略了自己,陶猛地皱起眉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钟明身边。
“喂。”陶抱着双臂,阴沉的视线落在钟明白皙的侧脸上:“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他的语气有点危险。
钟明面不改色,低头拿起一本书,按照编号放回了书架上。在确定自己没有放错后,他移过视线,瞥了陶一眼:
“您还是老样子。”
陶愣了愣,正疑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钟明收回了视线,又拿起一本书,幽幽道:
“我只是想起,刚来的时候,您也是这样对我的。”
闻言,陶猛地顿住。顿时想起了自己刚见到钟明时狗屎一样的态度。
钟明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当时您对我很坏。”
陶僵住。看着钟明冷淡的侧脸,喉结上下一滚,道:“也……也没有很坏吧——”
从他紧绷的语气中就能听出陶自己也很心虚。
钟明看也没看他,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整理手中的书。
陶僵持了半响。见钟明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有点慌了。
“好吧,是我错了。”陶的肩线垂下,高大的身体缩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钟明:“你……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打你的事情?”
钟明还是不理他。
陶的额角泌出细汗,无框镜片下的神色有些扭曲。简直想穿回过去给自己一巴掌!要是知道有今天,他那时怎么会那样对待钟明——
他承认,最初他对钟明只是有生理层面的欲望,想在这个细腻如白瓷的美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所以才做出了种种折辱钟明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一样,陶看着钟明精致而疏离的侧脸,心道,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亲爱的,你总得给我指条明路吧。只要你不生气,要我做什么都行。”
陶缩起高大的身体,几乎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