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有些尴尬,他略略拱了拱手,道:“穆公子也是为我们山寨好。”
穆楚白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什么难事……”
面对穆楚白,周旺木心里比谁都清楚,穆公子是在帮他,分明就已经感觉到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朝廷里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不清楚周旺木他们到底是在忙什么,但是倘若他自己是穆公子,站在这个方面,他恐怕想不出比穆公子更好的法子了。
但是。
但是现在局面有些不妥,周旺木想了想,他努力用温和的语气对穆楚白说,“你让朝廷的人代替我们去对付臭老九,是吗?”
穆楚白老实地点了点头。
“多谢……穆公子了。”周旺木的语气冷淡了下来,“你大概不知道,先前邹茶跑回来跟我们说了肖大壮的事,以为你被臭老九捉到了,所以让孔彭飞带着几个人去臭老九的山寨找你,这个也就罢了……尉迟老弟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就是……就是邹茶也偷偷跟去了,不晓得桂兄能不能把他追回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说,孔彭飞几个上臭老九的山寨去寻穆公子,如若收到传书回来了也就作罢,如若被臭老九几个捉到了,便是有去无回。毕竟他们只是去寻穆公子的,寻不到穆公子便不会回来。
然而穆公子现在在哪儿,却是在自家山寨里,再安全不过的地方。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邹茶或是孔彭飞他们会被臭老九当做人质关押,但若莫封孝此时带兵上山镇压,那么臭老九必定不会留他们的性命,即便是留,那是落到了莫封孝的手里,那结果也自当留不得。
这也作罢,毕竟孔彭飞他们阅历深厚,若是察觉到情势不妙,必然不会多留,只盼他们能早些收到传书,早些赶回山寨。
怕只怕……也是最怕的,就是后面跟去的邹茶,他会遭逢什么不测。说到这里,周旺木也有些懊悔,当时听邹茶说他与穆楚白上山遇到了肖大壮,后来还走丢了,就知道凶多吉少,要是穆楚白落在了肖大壮手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被捉到了臭老九那里,那是实在不敢想象的。于是周旺木对邹茶发了一大通脾气,现在想来,若不是他对邹茶语气重了一些,只怕邹茶是不会跟去的。因为邹茶一直以为,穆公子与他失散,完全都是他的错。
温凉说,现在桂鸿已经追过去了,只希望邹茶不要有事才好。
疑似之间
穆楚白听了呆若木鸡。他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想要保护邹茶,而引开肖大壮等人,后面会牵扯出那么多事来。那邹茶又怎么会孤身跑去找他?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啊!
穆楚白更加不知道,他与乐遥一起上山来之时,身后的莫封孝已经带了兵马聚在山下,就算现在与计划有所误差,只要乐遥一句话,莫封孝可以立马带着兵马直逼臭老九的山寨,万一在路上遇到了邹茶……总之不管他们谁捉到邹茶,那么邹茶便是凶多吉少。
这种结局,是穆楚白想都不敢想,更加不敢承担的。
一只灰色的鸽子鸣叫着落在了大厅外的空地上。
温凉见到了动静,立马跑了过去,他看了鸽子腿上绑着得传书,脸上由惊变喜,打开一看,的确是喜事。他说孔彭飞几人已经收到传书折返回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只是上头只字未提邹茶的动向,也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现今来看,穆楚白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天祈祷,希望邹茶一切安好,不要出事。否则他这一辈子,恐怕是要活在内疚之中了。
周旺木往后一退坐在了椅子上,那椅子守不住他的举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谁都没有出声,唯独温凉叹了一口气。穆楚白看着他的样子,有些话他想说,却又不敢说,譬如山寨里有莫封孝的人,譬如是他一意孤行要撇开邹茶。
忽然之间,穆楚白好像理解了什么,所谓隐瞒,亦非故意为之,而是无可奈何。穆楚白想了一会儿,他忽然要开口,把这件事告诉周旺木。然而眼角划过一道黑影,让他吓了一跳。
定睛看去,宋风站在周旺木的身前,深深地做了个揖,他低下头,脸几乎埋在了双手之后,他的语气十分诚恳,道:“老大,为何不考虑一下招安这件事?”
周旺木蹙了眉,“你在说什么?”原本撑着脑袋的手挪了开,依然是拳头。
“在下以为,现在这个局面,正叫身靠大树好乘凉,臭老九虎视眈眈,南方叛乱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杀上来,更何况江城换了一位新刺史,现在也是盯着我们的山寨,若是要在乱世中生存下来,我们现在这样孤立着实在有些不妙——”宋风娓娓道来,也有他绝对的道理。
可周旺木却打断了他的话,“宋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为莫封孝做事了?”
此言一出,在堂的所有人包括穆楚白都愣住了,特别是穆楚白,他相当震惊地看着周旺木,他还以为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毕竟一旦说了,那么他们与宋风之间的关系,就无法回头了。当然,被点了名字的宋风也吃惊地说不出话,他略